暗,瘦高的路灯一根根孤单竖立着,照亮了无人来往的空街。昏黄的灯光下每一片雪都是昏黄色,落到明处成了白,落到暗处成了黑。
雾气太重了,灰蒙蒙涌淌在天地间。视线再往远一些,旗杆似的路灯隐去了踪迹,只剩一片又一片模糊的树影。
沿街有许多老旧的居民楼,低矮错落。楼底是一排店铺,都顶着俗气的仿宋招牌,垂着老旧的铁皮卷帘门。公共垃圾桶是丑陋的深绿色,塑料袋、一次xing筷子和沾着汤汁的可降解饭盒堆得满出来,散落一地,掩埋在整夜积雪里。
他在哪儿?
看这条街脏污的样子,怕是渊江的某处市郊。
车里冷极了,天窗玻璃压着厚重的雪,空调早已停止了运转。仪表盘背光全灭,内饰灯全灭,只有恪尽职守的iwc石英表还显示着当前时间:
05:30 am。
郑飞鸾动了动手指,关节被冻得不太灵便,皮肤丧失了大半触感,竟摸不出方向盘上的牛皮纹路。他试图发动车子取暖,但引擎如同一只冬眠的野兽受了惊扰,喉咙里一阵咕噜咕噜低吼,不满地抱怨了几声,便又倒头睡去了。
空调打不开,车内的气温还在持续下降,直bi冰点。他穿着单薄的衬衣马甲,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