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呕吐是有了孩子,没顾得上去医院,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家里,忍过了最难熬的疼痛,甚至生出了一丝奢侈的希望。
郑飞鸾来的时候,何岸就躺在他身边,虚弱地蜷成一团,伸出手,试探似的、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
“飞鸾,我要是怀孕了,你会喜欢吗?”他流露出了期盼的神采,“如果……如果我生下它,带着它去见你,你会认出我们,然后……接纳我们吗?”
郑飞鸾想立刻点头,想抱紧他,说当然会,我要把你们捧在掌心里,呵护着宠一辈子。可是在被封存的记忆里,他犹如一具丢了灵魂的空壳子,麻木不仁地坐在床头,沉默不语,没给何岸任何回应。
于是,何岸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
“没关系……”
他动了动唇角,笑得苦涩而勉强。
许久,他往郑飞鸾身旁挪近了一些,偎着他的手臂,小声呢喃道:“飞鸾,你别为难,我、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暖春过半,大病初愈,何岸迎来了凶猛的发情期,而属于他们的那个孩子,也真的随着发情期一起来了——是个命途多舛的女儿,从孕育到出世没受过亲生父亲一点照拂,就像郑飞鸾后来知道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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