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景和孩子本该享受着护工精心的照料,等到了预产期那天再按部就班地分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急产在一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城市里,和那么多待产孕妇挤在一个产房,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陈毅失魂落魄地坐下,手术室里的红灯一闪一闪,门缝隐隐透出里面的产妇鬼哭嚎叫说着‘我再也不生了’的声音。
都说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趟,在十级疼痛的折磨下,哭喊咒骂才是常态。
可李瑞景好像总是很沉默,习惯了隐忍的人,连痛呼都会咬碎了吞进肚里。
陈毅慢慢垂下头,抬起自己的手臂。他的虎口还留有一弯浅浅的牙印,是李瑞景咬的。其实算不上太疼,和李瑞景正在经历的产痛相比是九牛一毛。
他的掌心和袖口都沾上了淅沥沥的浑浊羊水,这会儿已经干涸,结成了一块一块,仔细一看里面还掺杂了些许血色。
陈毅有些洁癖,他应该要嫌弃地脱下衣服,再大骂一声晦气。
可当下,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个上面。
孩子下来得太快,宫口却没开全,这属于胎膜早剥的现象,一不小心就会宫腔感染。而李瑞景又是急产,子宫收缩乏力很容易造成产后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