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号。
“让沈禾柠接电话。”
男声被压得一窒,有一会儿没发出声音,之后才说:“她在穿鞋,现在不方便,我——”
“让沈禾柠接电话!”
听筒里随即开始细细索索的动静,男声再次亲昵地喊着“柠柠”,隔了片刻,手机被易主,交到另一只手上,熟稔入骨的清浅呼吸声闯入他耳中。
她的声音褪去了所有娇软绵甜,找不到半分从前的依赖或是撒娇,只是用最无波澜的口吻,轻轻叫了一声:“小叔叔?不好意思,联系人删掉了,对号码还有印象。”
薄时予手中的塑料笔杆异样地响着。
他桌案上某一本专业书摊开,里面夹着的少女照片鲜活如同昨天。
薄时予注视着,低淡说:“你的快递放在家门口。”
沈禾柠“嗯”了声:“是之前买的,来不及改地址,我跟他们说过了,扔掉就行,之后再有寄到城南公馆写我名字的包裹,都一样处理,不会给您添麻烦。”
“小叔叔,”她又叫一遍这个称呼,“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
彼此的听筒里都是窒息的沉默,一分一秒黏稠而紧迫的无限拉长,密网似的交织缠绕,极偶尔地泄露出少许沉重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