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西荒又荒芜,这雨持续不了多久。”揽着我入了营帐,桓恪甩了甩伞上水珠,将伞搁靠在帐边“依我瞧最迟至明日下午,地面便瞧不出雨后痕迹了。”
竟不知桓恪竟在此方面也如有神通。次日艳阳高照,天气好的不像是西荒所能见。日光普照下,一向荒凉的衰草连天之景竟有几分青草如茵之感。自至西荒,此处哪里有人见过如此景致。一时间众人俱呼朋引伴,纷纷卸了手头事物远眺这美景。
“盛景如斯,真能叫人忘记世间阴暗。”立到我身畔,桓恪面容之上未带笑意“景色不走,时机却易逝。若不趁热打铁,及时杜弊清源……岂不知器械者,因时变而制宜适也。乃融会贯通之理啊。”
“人之本性善忘。”我淡淡接话,看着人群渐渐散去,手执锄头等工具再度各司其职。“且习惯一事,最是可怕。他们已然习惯被压迫,习惯被碾压,习惯随时随地因黑暗而死去。这般向死而生,若不立时拯救纠正,便是覆灭自身,万劫不复,无人可渡。”
沉默片刻,我偏头看向桓恪“将商讨提前至上午,这样快便结束了?”
“本便大致有了定数,此番不过确认。”与我对视,桓恪眼底一抹歉意“你可怪我未同你提及此事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