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笑,先把衣服穿上,再拿过那个大信封,沿封口撕开,取出信笺仔细地看起来。
信是利宾的亲笔,抬头写得很客气,称呼“逸轩吾兄”。他去年十二月携了小棠chun从京里启程,先到天津,然后在大沽口坐了一家外国公司的轮船,沿海岸南下,顺利到了上海租界,一切都已经安顿妥当,请关卓凡放心。
至于所托付的两件字画,有一件已经出手,“豫章旧本折银,三取其一,备兄家用。”这就是说,那副黄庭坚的草书《云赋》已经卖了。关卓凡心想,原来嘱咐过他,卖得的钱,是用来做他的经费,现在他却从里面抽出三分之一,送来给自己花,可见卖得的银子不少。
那么,究竟有多少呢?关卓凡将信封一倒,果然倒出来一叠银票,五百两一张,数了数,一共十二张,六千两。也就是说,那幅字卖了有一万八千两之多。
关卓凡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暗笑利宾,把话说得如此隐晦,什么“豫章旧本”,若不是自己早知道是指什么,又怎能想起黄庭坚还有这样冷僻的别号?还敢夸口说他自己没有迂腐书生的习气。
然而再一想,便恍然大悟,以利宾的本事,当然早就看出来,这两幅字画不是什么自己的家传之物,而是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