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知不觉开始接受关卓凡的观点,心情矛盾,只好缄默不语。
关卓凡说道:“博川,我跟你说一件事情。这是我在上海的时候听说的。是咱们江南的两位官员的対唔——当然是托名而作,不然内室私谈,怎么会公之于众?咱们也别管这两位是谁,一个叫甲,一个叫乙吧。”
文祥竖起了耳朵。
“甲说:‘京中来人所云,都门气象甚恶,明火执仗之案时出,而市肆里乞丐成群,甚至妇女裸身无袴。民穷财尽,恐有异变,为之奈何?’
“乙说:‘天下治安一统久矣,势必驯至分剖。然主威素重,风气未开,若非抽芯一烂,土崩瓦解之局不成。以某度之,异日之祸,必先根本颠仆,而后方州无主,人自为政,殆不出五十年矣。’
“甲说:‘然则南迁乎?’
“乙说:‘恐遂陆沉,未能效晋宋也。’
“甲说:‘本朝君德正,或不至此。’
“乙说:‘君德正矣,然国势之隆食报不为不厚。国初创业太易,诛戮太重,所以有天下者太巧,天道难知,善恶不相淹,后君之德泽未足恃也。’
“甲说:‘吾日夜望死,忧见宗庙之陨!’”
文祥愈听愈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