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所在的东堂子胡同,轿马煊赫,仪从如云,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里里外外,一片翎道:“铁路的事情,朝廷画筹已久。这两天,言路上有几个折子,‘上头’交代,先好好议一议这几个折子,事体譬讲清楚了,下头的人才好做事情。”
这几句话里头,有很强的倾向性。
“朝廷画筹已久”,就是说,之前这班人都不开口,现在突然跳出来唧唧歪歪,是何居心?“事体譬讲清楚了,下头的人才好做事情”,不啻暗示:今儿的会议,不过是为“下头做事的人”,“去一去浮议”,朝廷的主意是早就拿定了——而且,这是“上头”的意思 。
大伙儿心里正在嘀咕,恭王说道:“这几个折子,各位大约也都晓得说了些什么。以我之见,其他几个折子,泛泛得很,也就徐应祥的那份,详实一些,嗯,算是‘集大成’罢。咱们一份份地议过来,也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就议徐应祥的一份好了。”
已有军机处的章京,将徐应祥“沥陈铁路势之不可行者八、无利者八、有害者九等事”奏折的“抄件”,分发与会重臣。虽然今天的与会者大多数都看过徐某人奏折的“折底”,但不是谁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人一份抄件,既十分贴心,也显出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