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隔着徐宅,大约就是一两幢房子的距离。
有意思 的是,这丝竹之声,“丝”不是听惯的胡琴一类,“竹”也不是听惯的笙笛一类,不晓得是什么乐器?
“这是洋人的家伙事儿!”徐桐脸色阴沉。“淫滥之音。终日不绝。堵住耳朵也没有用!唉,我真正是……与鬼为邻!”
大伙儿马上就想起徐宅大门上贴得那副楹联了:“望洋兴叹,与鬼为邻。”
原来,徐桐的家,就在东交民巷,同各国公使馆,几乎算是邻居。
这真是一个极其讽刺的情形:一个最厌恶洋人的人,抵制和“洋”字沾边儿的一切事物。却不得不和一大堆洋人,住在同一条巷子里,朝抬头,晚见面,彼此声息相闻。
“这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刘佑安赶紧安慰,“老师是在为国家忍辱负重!总有一日,要还大清一个清平世界的!到时候,咱们在此置酒,为老师寿,想起今日之境况。嘿嘿,也是……别有一番感慨和意趣呢!”
所谓“清平世界”。自然是指尽逐洋夷于国门之外,祖宗之制恢复、圣王之道大行的“世界”。那个时候,东交民巷不再有一个洋人,也就不会有洋人的“淫滥之声”了。
这番话,说得徐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