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微微一笑,沉吟了一下,说道:“就怕……和康熙三年那次一样,不过两、三年光景,‘上头’便受不了下面的聒噪,由禁而驰,前功尽废。到时候,我这个首倡其议的人,不但白得罪人,还会被人笑话。”
“不然,”周馥说,“顺治二年也好,康熙三年也罢,彼时禁止缠足,只是‘上头’觉得缠足有干天和,并无叫女子出来做事的意思 。你不放足,究竟于朝廷没有半两银子的损失,所以,实在不愿意放足,‘上头’也就无可无不可了。这一回,可不一样了!”
李鸿章点了点头:“这一回,‘上头’是要女子出来做事情,缠了足,就出不了门,做不了事。”
“正是!”周馥说,“所以,这一回,如果顶着不放足,可就是从朝廷兜里挖银子了!”
顿了一顿,又说道:“还有,爵相,我观轩王行事,是极慎重、极稳当的,可是,凡事一旦定议,付诸实施,却又极其坚定,绝无半途而废的情形。”
李鸿章凝思 片刻,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爵相首倡其议,”周馥说,“内里还有一个天大的题目,别人无从非议。这,就是一个‘孝’字。”
李鸿章心中一动:对呀,俺老娘就是天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