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港湾都回响着富舰巨炮雷鸣般的轰响,土伦的炮台,一个接着一个,像瓦片般四分五裂时,自己那种无力与抗、怎么挣扎都翻不过身来的绝望感——这九年来,不晓得有多少次,夜半梦回之时,因之大呼惊醒?
此时此刻,那种绝望感又悄然袭上了心头。
阮知方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
说明一下,彼时的越南,称西班牙为“衣坡儒”;土伦即后世之岘港,嘉定即西贡。
距离那条最大的兵舰——阮知方晓得,这是舰队的“旗舰”——大约半箭之遥的时候,“福船”停了下来,对方派了一只划艇来接阮中堂了。
阮知方终于来到了“旗舰”的跟前,他抬起头来,只觉如山如岳,一阵目眩。
同时,他看见舰艏漆了两个大字——“伏波”。
舰上放了一只吊篮下来,请阮知方坐了进去,然后,将他缓缓的吊了上去。
阮知方暗暗舒了一口气,俺还以为,要爬那个什么“软梯”呢!
阮中堂虽说“久历戎行”,可到底已经是六十八岁的老人家了,年纪不饶人,手脚都没那么好使了;何况,因为要拜见天朝钦使,为隆重其事,换上了全套的“大朝服”——僕头、蟒袍、玉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