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利害,不讲道义’?惠甫,不至于此吧?”
“不至于此?爵相,请你想一想,左季高是怎么对待郭筠仙的?——那还是他的恩人、他的亲家!”
“左季高、郭筠仙之争,”曾国藩说道,“其曲确在左季高,不过,无论如何,说左季高‘只讲利害,不讲道义’,还是过了——”
顿了顿,“别的不说,单说西征吧!现在,咱们只看见他‘克成大功’了,可是,之前呢?——我是说,出兵之前呢?”
说着,举起一根手指,虚虚一点,“新疆是什么地方?万里之外,边陲荒服,戈壁大漠!在一般人的心目中,那是险绝、恶绝的地方!——是个人就会想,我若真领了这桩差使,会不会就……‘此生不入玉门关’了?”
“何须东望酒泉郡,此生不入玉门关”是左宗棠写给关卓凡信中的两句话,早已流传天下。
“这实在是一桩极苦的差使!”曾国藩继续感叹着说道,“我是既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气儿去拜领了;别的人,譬如李少荃,也绝不会愿意去办这样子的苦差——难得左季高肯任其劳啊!”
顿一顿,“如果他真是你说的‘只讲利害’,又岂肯——”
打住。
“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