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鸣钟的指针倒拨十二个小时,让时间回流到昨天晚上八点钟。
法国驻华公使馆。
博罗内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困兽,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徘徊,鼻子时急时缓的喷着粗气,嘴里则不断的有一声没一声的低声咒骂着。
打从外务部回到公使馆,已经十多个小时了,署理公使阁下一直就是这样一个状态,而原因,并不仅仅是在和钱尚书的互怼中落了下风,什么便宜也没有捞着。
克一秘自然晓得还有何原因在,不过,亦无从开释——事实上,克一秘的焦虑,并不在博公使之下,只不过限于身份,不能像领导那样形诸辞色就是了。
自鸣钟“当当当”的打了八下,克莱芒匆匆的进来了,“公使阁下,庄神 父来了!”
“呼”的一下,博罗内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他娘的!总算来了!他这是——”
舔了舔嘴唇,将后面的“生孩子去了吗?”咽了回去。
庄汤尼进来了,博罗内一眼看过去,不由愕然:
来者面色灰败,像涂了一层薄薄的锅灰;布满血丝的双眼中,神 光涣散;浓密的须发,乱如飞蓬,再加上高大的身躯微微的佝偻着,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