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月,赵烈文就要进一次京,京畿在直隶境内,公务上,直隶总府衙门和军机处、六部以及中央其他部门,交集很多,总督不奉旨不能进京,很多时候,许多公务就归赵烈文出面接洽、沟通了。
不过,赵烈文的位份太低,并没有资格直接向辅政王报告公务,这一回,他是以曾国藩的信使的身份受到辅政王的接见的——曾国藩给辅政王写了封亲笔信,由赵烈文代为“面呈”。
不论信的内容是什么,关键是这“亲笔”二字,分量不同——曾国藩苦于眼疾,已久不亲操案牍了,奏章、信件,都是由幕僚代笔,实在不宜幕僚代笔的,譬如家信,就由随侍在身边的次子纪泽代笔。
当然,如果仅仅是递一封信的话,折差和提塘官就可以办差了,并不必劳动首席幕僚出马,则一定是因为仅靠翰墨,尚“言不尽意”,另有“言外之意”,需要赵惠甫当面向辅政王回禀的。
一进“霁心轩”的院门,就看见辅政王站在滴水檐下,负手而立。
啊?
赵烈文心中“怦”一大跳,辅政王这是——
呃,出屋子来透透气儿?还是在……“立候”?
若是后者——这可是亲贵大员才有的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