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次离开,秋分关shàng mén,点了白烛,悄然退到里间的小屋,徐佑久久不语,看着烛光摇曳,突然道:“你觉得於菟的身份……”
“非富即贵!”
何濡眸光大亮,在昏暗的夜晚,倒映着烛火,彷如星辰,道:“她或许是西凉人,或许不是,但跟柔然汗庭和北魏王族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理由呢?”
“人心有时候很复杂,有时候又很简单,无非是趋利避害,攀龙附凤八个字而已。如果於菟仅仅是个卑贱的婢女,生死操于人手,荣辱全凭天数,照她所说,从西凉到柔然再到北魏,无不安于现状,恭谨顺服,却为何偏偏来到江东如此的不安分呢?”
“南北有别,终归是不同的!”
“这点点不同,难道还能大过西凉、柔然与北魏的血仇吗?西凉的羌人宁可向江东的汉人称臣,也要跟北魏的鲜卑人死战到底,柔然的东胡虚弱时远遁漠北,只要强盛,就立刻驱兵南下,寇掠北魏的军镇。南北之别,比起这样的深仇大恨,实在不值一提。更何况,北地的奴婢地位最为低下,任由主人随意打杀,而不会受到律法惩处,江东这边好歹制定了许多保护奴婢的条文,遇到良善之家,日子过得不比普通庶民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