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出了墓,顶着夜色往山下走。山路陡峭,坡度极高,他却如履平地。陆忻只觉得自己脚下有一股清风,将他拖在了半空中。二人一路无话,直到下了山,李淳风才驻足在江边。抬头眺望,江水汹涌,时而翻起大浪,犹如龙腾。
这是一条自东向西流的大江,虽比不得长江黄河的气势,但也足以让人感受到自然的波澜壮阔。站在江边,站在李淳风身旁,陆忻突然觉得自己是何等渺小。这天地之大,竟像一个看不到边际的牢笼,束缚着亿万苍生。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徒儿,你是不是在想。这天地太大了,有时候,大得令你害怕?”
“师傅怎知我在想什么?”
听到李淳风突然问自己话,陆忻浑身一怔,难掩震惊之色。身旁之人,虽然和自己踩着同样的土地,顶着同一片天空,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却经天纬地,神妙莫测。人能做到这种程度,才不枉来世间一趟。
“为师不知你在想什么,但站在这江河之畔,世人都难免自惭形秽。惟天地之无穷,哀人生之长勤。其实这青天本就是一副罩子,将万物苍生全罩在里头,任之浑噩一生,轮回百世而不得解脱。我辈修行,既要跳出这牢笼,将生死命途把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