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阳光里飞舞着一根根灰黑的老鼠毛,如阳春三月的柳絮。李雪建喉头发痒想咳嗽,但他知道不能咳,用手掐着喉咙,让自己不咳出来。
现场不少观众也觉得喉头发痒,但都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发出声音来。
老鼠群像海浪一样从山梁上滚过,咆哮着向远方去了。
李雪建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喘着气。现场观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好一阵后,李雪建回到窝棚,发现盲狗头上满是冷汗。他安慰了盲狗几句,然后去看玉米,这一看之下就怔住了。
玉米叶上有许多白斑点,像芝麻一样,看上去像是得了干斑症。李雪建蹲着扒开土,土是湿的,怎么会有旱斑?他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干斑不是旱的,而是因为这漫山遍野的鼠臊味。老鼠屎是最热最壮的肥,这鼠臊气息也一样热。李雪建对盲狗道:“你守着,我得回村挑水,不然这棵玉蜀黍会被烧死!”
村里静得可怕,地上布满密密麻麻一层老鼠屎。李雪建顾不上别的,径直走到井台上。他把棉絮绞上的时候发现仅剩下一层干疮百孔的布,那布上有一层死后被水泡胀的老鼠,到井口时扑扑嗒嗒掉进井里十几只。
李雪建回村找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