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从远处看时,陈滢只觉得这营地很是整齐,如今置身其中时,她却觉得,与其说此处整齐,倒不如说,是一种荒凉。
积云密布的天空下,是一排排耸立的棚屋,一多半儿都是空的,偶尔有一、两个瘦骨嶙峋的流民出现,也是低着头、缩着肩,快速地闪进屋中。
晨风拂来,带着初夏早晨的凉意,远处有婴儿的啼哭响起,那哭声在这片阴郁而空阔的棚屋中回荡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凄惶。
看得出,那场火灾对流民营的影响,至今仍未消散。
“自走水事后,营地余众十去七八,如今已然空了许多了。”似是察知陈滢所思,裴恕说道。
漫不经心的语气,唯神情森寒。
陈滢没说话,极目远眺。
在这片棚屋的尽处,有一道临时筑起的铁栅栏,栅栏的另一面,是大片焦黑的土地。
“那里……便是发生火灾的场所罢。”她轻声说道,视线扫过那片土地,却见在那焦土之上,已经有好几处生起了杂草,绿油油的草叶在风里摆动着,与那片焦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生命与死亡,在这片废墟中同时出现,难免让人唏嘘。
裴恕亦正望向铁栅栏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