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茂一路横冲直撞, 马蹄铁敲在院中冷石上, 嗒嗒作响。
除了皇帝,没人敢在行辕这么放肆。衣飞石耳力好,谢茂推门而入时,他正要转身接驾。
然而谢茂进来得很快, 闷着头一言不发,把地上跪着的衣飞石扯起来, 拖到靠窗的圈椅上按坐了,一手扶着衣飞石的肩膀, 一手按住圈椅扶手, 将衣飞石禁锢在这一小块局促的空间里。
他分明是想和衣飞石说话, 然而, 当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衣飞石隐带小意讨好的目光时——
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衣飞石不是矫揉做作风吹即倒的面团儿, 朱雨禀报时,说衣飞石吐得汗泪齐流、浑身抽搐, 短暂的将息之后, 他就恢复了过来。除了脸色还带着一丝苍白。看着这样的衣飞石,谢茂感觉到久违的胸闷。
怪罪衣飞石不知变通?怪罪衣飞石不知自爱?
谢茂知道, 这件事怪不了衣飞石, 都是他考虑得不够周全, 做得不好。
大多数时候, 衣飞石都是个守本分的人, 不会恃宠而骄, 也不会挟功自重。
谢茂用皇帝的口谕对衣飞石“赏”了责罚, 衣飞石除了接受,不可能还有第二条路走——他是敢晾着朱雨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