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报一阖,沉声斥道。
张伯庸已教眼前的事搅得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注意宣念邸报之人,只当他是弥射身旁的文人门客,未料竟遭他训斥,怒火已冲直脑门。只是未及发作,站在他身后的小吏悄悄上前半步,压低了声音道:“张县令慎重,这位是鸿胪寺主簿。”
张伯庸一惊,胸口闷痛,硬是压下怒气,拱手作礼,“主簿赐教。”
那主簿自恃是朝中下派,端起了十足的气势,双手托了锦面的敕书,宏声道:“沙州县令张氏嫡长女,柔嘉端淑,大家风仪,今册为长平县主,出降平壤县伯阿史那氏弥射,以修秦晋之好,福泽我边陲黎民……”
鸿胪寺的主簿一套套地宣将下来,张伯庸脑中一片空白。周遭不断有人向他道喜,皆称他得女如斯,门楣光耀,又贺他得了贵婿,日后必定平步青云。
张伯庸面上尚能持笑应付,心中已是一片萧瑟。一个时辰前他气势壮大地赶往顾坊,欲拿了那顾风灵作难,替索氏平一平气,岂知不过一个时辰,天翻地覆。
明面上瞧着,这一个时辰里头,他家中出了县主,又得了贵婿,泼天的喜事霎时便来。实则他内里苦不堪言,韫娘得封县主,那便是王女,自成了李氏天家的女儿,并非他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