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重瓣水仙。暖阁燃着银霜贡炭,隔砂焚蓬莱香,一室温暖如春。
这几年除了在爹娘跟前我毕恭毕敬地称他一声二哥,私下里我都是阴阳怪气地喊他二少爷。刚刚一不留神脱口而出,心下懊恼,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二哥。”
小屁孩一脸得意,凑到娘跟前貌似乖顺地嗅水仙花,娘来回摩挲小屁孩的背,唇轻轻弯着。
小屁孩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活脱脱一个两面派,在爹娘跟前承欢膝下,花言巧语,爹娘不在就想法欺负猪头、某鸟和我。
我恨恨走过去,仰起头对着娘一脸天真道:“娘亲,今天夏先生讲到一则俗语,叫水仙不开花……嗯……不开花……”我指着那盆水仙,皱着眉头,一副话到嘴边想不起来的样子。
“水仙不开花——装蒜。”小屁孩忍不住接口道,童声清越。
“对对对,装蒜,就是装蒜!”我恍然大悟,视线锁定小屁孩连连点头。
见我不怀好意地眼神,小屁孩顿悟我在含沙射影,无奈吃了哑巴亏,只能狠狠瞪着我。
某鸟毕竟是畜生脑子,嗅细胞又不如我家猪头,不懂其中火味,没心没肺地一个劲地喊:“装蒜,装蒜,装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