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在取。”
腓特烈张开双臂,想要抱她。菲莉娅一声不吭地把头埋在他怀里,小手紧攥着他胸口的衬衫,良久未动。腓特烈捱着耐心等了半天,见她纹丝不动,才试探地拍她肩膀,结果菲莉娅突然哆嗦起来,肩膀抽动不止,腓特烈这才感觉贴肉的衬衫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布片一片温热。
“爸爸……爸爸的遗体也……”菲莉娅断气似的抽噎,抬起红肿的泪眼凝望他:“爸爸的遗体也拼好了……你要去看吗?”
“……,恩。”腓特烈喉咙堵住,连想好的抚慰之词都难以发音。
菲莉娅用十指推开他的胸膛,低头拿手掌揩泪水,忍住抽泣,语速正常地交代:“遗体收藏在3号帐篷里,你去告别吧。我在这里陪哥哥。”
“你……不去吗?”腓特烈笨拙地站着。
“我看过了。”菲莉娅捂住额头,长发又垂下去,遮住了脸蛋。
腓特烈想坐下陪她,她却推了他一下,不许他坐。
“我没事。”她的声音又细又软,像空气中飘荡的蛛丝,“我希望你去陪陪爸爸。去吧。”
腓特烈心痛如割。他像一个工人,很想重建废墟,却得不到进入工地的许可——菲莉娅一口咬定“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