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的男子步子虚浮的冲到车前,死死扒住车门,苦苦哀求不停:“可怜可怜孩子们罢,买了这些孩子罢,不然,不然他们就是死路一条了。”
那人倚靠在暗影中,微微垂眸,即便一人一口,这么些灾民也要如同蝗虫过境,吃的一毛不剩,若是自己长了颗圣人那般聪明的脑袋,或是守着座金山银山整日发愁,如何在有生之年花光了它,自己定然毫不犹豫的去救,且要嚷嚷的满青州都知道,做好事不留名从来就不是自己的风格。
哑然失笑,那人抻了抻自己洗到发白起了毛边儿的衣袖,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晨起自己不过是多吃了个炸肉圆,便被杜衡念叨的耳朵起了茧,说这是败家之相,不可助长。遂摇了摇头,伸手掀开厚棉帘子一角,唤了杜衡过来,轻声道:“你去点点这些孩子总共有多少罢。”
这把声音清冷薄寒,在灾民听来却如同冬去春来的迎春花,是料峭寒意中乍临的一线暖光,面黄肌瘦的灾民纷纷拉着同样面黄肌瘦的孩童,将杜衡团团围住,生怕他错漏了一个。
车内之人透过帘子缝隙相望,觉得不过中人之姿的杜衡,此时形象十分伟岸高大,像是,车内之人默默道,像是一缕阳光,杜衡时时都像嘴碎的阳光,管天管地,管吃喝拉撒睡,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