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州,苏府,棠棣花厅。
“这段元到底什么来头?”挥退上茶的下人,郑彧手捻着青瓷杯,瞧着对面的邵徽道。
邵徽一副品茶的姿态,一脸的沉醉,倒是十分有趣。一盏茶功夫过去,邵徽才缓缓将那茶盏放回原处,笑着道:“这茶香清冽,应当是安溪的极品雪芽。一年也出不了几斤,这应当是侯爷的私藏吧。若是侯爷醒来,知道您把这茶拿来喝了,怕是要心疼的。”
“再金贵的茶,也是给人喝的。你可听见我的问题了?那个段元,到底什么来头?”郑彧也啜饮一口,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即便这动作有几分粗鲁,由他做出来,却也是姿态风雅。清原世家的教养,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头。
“段元照年纪讲,应当是六十出头了。”邵徽微微一笑,一张脸五官并不出奇,却叫人望之便有如沐春风之感,“您可知道,昔年,便是安国公苏晋,亦是与他平辈论交。这人按出身,算是清流。可您瞧瞧,六十年下来,倒成了个小世家,不可谓不强啊。”
“清流出身,封疆大吏,没被穷酸大兴党拉去,我倒是觉得,你六十岁时,兴许比他强。”郑彧倒是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你啊,可是与下一代安国公,平辈论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