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呀,可真是喜事一桩,指了哪位贵小姐?”公子道:“苏州织造李煦的妹子,和子清的父亲本就是世交,算是亲上加亲了。”少奶奶道:“子清兄弟也不小了,是到了成亲的年纪,只是没想到当初一句玩笑话反倒成真了,皇上还当真给指了婚。”公子接过碧桃递上的银耳羹,轻舀了舀勺子,“这玩笑岂是随口开的,子清打小就在御前伴读,当年便是太皇太后亲挑的,宫里的主子即便明里不说,这亲事曹家也不敢擅自做主,要不然这个岁数娶妻都有些嫌晚了。”少奶奶起身,把水盆端给碧桃,“那这回办喜酒是李小姐上京还是子清兄弟去江南?”公子道:“这还真说不准,曹大人在江宁织造任上也有年数了,除了子清在宫里当值外如今举家都在金陵,我看多半回南的可能大。”
……
新年的第一个夜晚却是彻夜无眠,裹着厚厚的丝棉被,看着房梁上的月光缓缓地扫过,任凭时断时续的爆竹声不合时宜地冲撞着我迷乱的思绪。子清哥就要大喜了,我这个当妹妹的却说不清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我究竟是怎么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一切往事如泉涌般溢了出来,从腊月里的糖人儿到七夕节的喜蛛,我仿佛听见梁九功在乾清门外扯着嗓子大喊,又仿佛看见南苑冰天雪地里的海东青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