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声:‘那两样东西,几年前家里过不去的时候,二公子也没动过它们的心思。不说那只玉虎,是家里数代传下来的。就说那盆玉兰,也是二公子花了三年功夫,专为老爷的四十整寿做的。光是选玉材就花了两年,陕西新疆的去了多少趟。最难伺候的倒是玉兰树的盆景,前后种了百来棵,或绑或扎或剪或压的,隔几个时辰就得浇水,半点不能大意。他一年里大半时间要跟着老爷出门,在家的日子有数得很,回来歇也不歇就赶着弄。可刻玉镶玉是极细的活计,半点马虎不得。熬得什么似的,总算做成的那日,喝水的时候手都哆嗦了,跟我说:‘阿楠,这样的东西,一辈子也只能做出一个来,任谁再逼我做一个,也不成了‘......当初花了这么多心血精神,如今就轻轻松松地送了人情,他不在乎,我反正是心疼。若还有人拿这东西当粪土,我就更要替他不值......‘正说得慷慨激昂,却忽然住了嘴,后退了一步。
原来是任飞光已经站起身来,向着他深深一揖,抬头笑道:‘阿楠,这些话你若不说,我再不会知道,可真得仔细谢过了。‘
阿楠犹自愣怔,任飞光已经撸一下他的脑袋:‘方才那些话我是故意激你,若在平日,你万不会上当,刚才大概是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