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忍不住地难受。而又仿佛是故意
似的,他遇见的农民身上一概穿着破衣烂衫,胯下是那可怜
巴巴的驽马,连路旁的爆竹柳也都缺枝少叶,没有了树皮,就
像蓬头垢面的乞丐。而那些瘦弱不堪的、全身肮脏的、饿坏
了的母牛贪婪地啃着沟边刚冒出来的草尖,模样儿如同刚从
可怕的魔爪之下挣扎出来,在美好的春天里这些疲惫的牲口
显得格外可怜,使人重又想起寂寥而漫长的冬日和漫天风雪
……“不,”阿尔卡季想,“这是个穷地方,人不勤快,日子
又不宽松,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进行改革……但怎
么个改法,又从哪改起呢?……”
阿尔卡季一路沉思默想……但在他沉思的当儿,春天却
在展示自己的绰约轻姿。周围的一切——树啦,灌木丛啦,青
草啦,——看上去都是绿莹莹的,沐浴在和煦的春风里,都
在轻轻地摇荡,轻柔地呼吸。到处都播撒着云雀的歌声。凤
头麦鸡忽而在贴近草原的低空盘旋呼叫,忽又默默涉足于沼
地草墩。徘徊在春小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