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掀开她的幕篱,对着面目全非的她说,在我面前,不必假装。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不必忍耐,不用委屈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只要做你自己,剩下的交给我就好时,她才会觉得那么心酸,那么委屈,那么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拽着他的衣袖,第一次哭到声嘶力竭,好像要把这半生全部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忍得久了,心是会累的。
“你不累吗?”
铜盆里的水浊了,反倒映出他的轮廓。
顾屹的手指动了动,头一次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有了想要倾诉的冲动。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一翻话。
他知道自己能忍,是因为处境逼迫,很多时候他不得不忍。认得久了,就成了习惯,连自己都忘了,他也是怕疼的,也是会心累的。
他怔怔垂着视线,连铜盆被人端走了都不知道。
还是刚刚那双手,手指纤细修长,绕过他的后背,穿到他身前,捏着一块白色布条缠绕着系在他的肩膀上。
拉紧,横绕,再拉紧,再斜绕,最后系好,打结。
是他从未见过的包扎方式。
耳边有一丝微痒。
顾屹微微侧头,一缕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