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却是稀奇,听家中管事说硐外来了一群副爷叫骂。所谓副爷,说的便是军户,这杨保儿祖上三代早已是熟番,虽是苗人,但确已汉化,家中驱使也就如汉人一般,是以也有管事。硐中男女虽不过百户,四、五百人,但方圆十数里,除了白马硐所在的底寨司,这一硐也是可以拉出百来男丁见一见阵仗的。
若是平日,地方上汉番之间往往还是为了水肥、诉讼之类相争,争斗狠了,自有新贵县和底寨司出面,也不是多大的事,但卫所军打上门来倒是十几年未有。尤其领头的红脸大汉,管事的认得,是本地王家坡人,世代的武职。前些日子还听来走亲戚的母舅提起这位,目今在息烽所袭得总旗,听说又应了左营把总的差事。本朝军制混乱,大抵是卫军主守,营兵主动。虽然开国二百有年,各地武备废弛,但自今上父祖以来,沿海有倭寇为患,西南又有猡猡红苗之乱,是以卫所之外,又常设了营兵,以为协守地方之意。按管事的听来,这红脸军官便是以卫所世职应募的营兵把总,那应对就自有不同了。
依朝制,卫所之军供给依靠屯田,平日有月粮,遇战有行粮,纵有不足也是要用盐课和京运年例银贴补,但都与地方无涉。而营兵的地位则要高出许多,不光有月粮、行粮,另有安家、马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