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的拣着一个角落坐下,背对着街,似乎准备老呆在那里了。
店员回到铺子的尽里头,和同事们轻轻的说着话;慌张的神气非常可笑,他们商量用什么方法把这个讨厌家伙打发走。
大家含糊了一会,办公室的门开了。涂土桥先生出现了。宽大红润的脸盘,腮帮和下巴上有个紫色的伤疤,淡黄的胡子,紧贴在脑壳上的头发在旁边分开,戴着金丝眼镜,衬衫的胸部扣着金钮子,肥胖的手指上戴着几只戒指。他拿着帽子和雨伞,若无其事的向曹窖走过来。坐在椅上胡思乱想的曹窖冷不防吃了一惊,马上抓着涂土桥的手粗声大片的表示亲热,使店员们暗笑,使涂土桥脸红。这个庄严的人物自有不愿意与曹窖重续旧交的理由;他决心第一次相见就拿出威严来不让曹窖亲近。可是一接触曹窖的目光,他觉得自己仍旧是个小孩子,不由得羞愤交集,赶紧嘟嘟囔囔的说:“到我办公室去罢……说话方便些。”
曹窖又看出了他谨慎小心的老习惯。
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严了,涂土桥并不忙着招呼他坐,只是站着,很笨拙的解释:
“高兴得很……我本来要出去……人家以为我已经走了……可是我非出去不可……咱们只能谈一分钟……我有个紧急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