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交给轿中人,我掀开帘子,在纸人手上挂绳子。
挂绳的时候,我留意到纸人胸上的黄纸写着生辰八字,八字抬头标的坤造,男乾女坤,坤造指的女命。
挂完绳子,我垂手站轿子旁边,心头七上八下打小鼓,余光偷偷瞟着杨雪梅爹,我怕纸人瞒不住他,万一发觉人是假的,要动手来,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其实,当时我想多了,鬼物眼中的世界与生人不同,它们不会被美丑真假的表相所迷惑,它们只认“气”,生有气,死也有气,在道家眼中,万物皆有气,天地造化亦系于一气当中。
所谓外表皮肉,真真只是一副臭皮囊,仅此而已。
杨雪梅爹并没有觉察到异样,牵好绳子与轿子并排站好,师父和魏爷闷声过来,一前一后抬起轿杠,纸轿四平八稳离地。
师父压低声音吩咐我:“小壹,哭。”
农村娶媳妇都得哭嫁,干这活儿要么是女方妈,要么是媒人,眼下杨雪梅妈躲在屋里,哭嫁的事只能由我代劳,我当即捏起嗓子干嚎起来。
之前听过别人哭嫁,大意是念叨妈养女儿不容易,如今嫁人好比割心头肉,以后闺女以后成了别家媳妇,一定要守妇道孝敬公婆生儿育女,这样当妈才能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