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只是你怎么狠心丢下你那可怜的孙儿孤零零一个人就撒手人寰……
……
也不知多了多久,奚羽霍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喘气,抓住被絮的手微微颤抖。在半梦半醒间,他脑中满是凶恶鬼怪,鲜血白骨,那双温暖大手渐行渐远,他惊恐中怎么伸手都拉不到。
衣衫已经在昏迷里换了一套,脸也洗得干干净净,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个噩梦而已,过不一会,阿爷就会抽着旱烟推门进来,笑着骂他都这个时辰还不起来,真是个惫懒的瞌睡虫。
可这终究不是一场会过去的噩梦,阿爷走了。
山民的丧礼一切从简,村里人买了一口棺材,第二天便由一身缟白的奚羽扛着下葬了。
老话说人吃土一生,土吃人一回。
奚老头采了半辈子的药,死了也埋在了山脚下。
奚羽牢记着自己阿爷的话,一直倔犟地咬着嘴唇,愣是没流一滴眼泪,面色苍白得像是失了魂,只有躯壳在动。
棺木入土后,他老老实实吃了饭,回了自己房里,关上门,外头锣鼓喧嚣,两行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下,半大的少年终于忍不住,抱着膝盖坐下去,放声痛哭起来。
他哭得涕泪横流,泣不成声,身子不住地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