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十分复杂。
“这是自然。”黑夫笑道:“秦军杀汝师长,你自然会仇恨吾等。”
相里革却摇了摇头:“我也不会怨恨,夫子曾对我说过,墨者只有职责和道义。城守,职责已毕,告辞而归,不受任何好处;城破,道义已尽,亦不必做过多抵抗。对墨者而言,战争之下,你攻我守,胜败无怨,先前的敌手,事后再遇上了,当如遇路人。”
“现如今,黑夫率长,程商,汝等于我,便是路人。”
说完,他便拉着沉重的人力辇车,与陆续涌入汝阴占领此城的秦军相背,朝城外而去。
李由想以胜利者的姿态放他离去,也能显示秦军的“宽仁”,此刻便站在戎车上,在城门口有些得意地看着相里革。
相里革停下脚步,却依然没有半句感谢不杀之恩的话,他倔强地抬起头,更关心的却不是自己的性命:“将军籍贯亦是淮北上蔡,与汝阴也算乡邻,又听闻秦国军法严明,至少,不会放任兵卒,对本地楚人烧杀劫掠吧?”
李由板着脸道:“于秦军而言,顺者活,逆者死!凡抵抗者皆可杀之,相里子被我的率长羁押营中,没有杀伤一名秦卒,故我才饶你不死,若你立誓,不再顽抗秦军,我便让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