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
骤雨初歇,四周安静得无辜,仿佛这场逝去的雨都是痴人的臆想,芦苇荡里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这雨后安静的和风中闭着眼睛,看上去也是那样无辜,不知此时是否有梦,不知梦中是否有蒹葭苍苍,是否有白露依人。
刘妈叹着气将第三拨未动丝毫的汤水从怀瑾房中撤走,几小时前她浑身湿透地出现在门口,随即便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任大夫来打了针,她醒了过来,之后便拒绝一切治疗,拒绝进食,直到又昏睡过去,却是呓语不断。
她是有梦的,她的梦里有蒹葭苍苍,有白露依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道阻且长……道阻且长……等不到与你化身一对白鸟,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湿了枕头。
东方未及泛起鱼肚白,一道闪电便撕开天幕,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雷,将蒹葭丛中昏睡的女子唤醒。
董知瑜睁开眼,却又因为头部传来的一阵剧痛而闭上,她紧拧着眉头,稍稍移动一下身体,又是一阵锥心的酸痛,这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忍着痛,再将意识集中到身体四肢,确定自己是否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