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不容易,要知道,当年老妈和两位姐姐带着我走遍大江南北,遍寻名医良药,就只为了让那对我情深意切,忠贞不渝的积年旧疾早日与我和平分手。
可这么些年下来,无论何方名医,何种名药,皆无法拆散那旧疾对我的一往情深,以至于我早早便接受现实,俯首认命,决意就此同这旧疾厮守终身。
但是天意弄人,当我接受现实,俯首认命许久之后,那旧疾却在昨夜与今日交接时分,老式自鸣钟敲响十二下之时,狠心丢下已认命愿同它厮守终身的我不告而别,一去不复返,如此之绝决,如此之不念自能记事儿时起的形影不离,伉俪情深,想来便令我觉得……欣喜万分,并祝祷那狠心离去的旧疾一路走好,与君两相好,今生永不见。
积年旧疾一朝永久离去,往昔陪伴自己一同面对旧疾缠绵痴缠的老伙计——那厚度堪比啤酒瓶瓶底的眼镜便可就此永久退出现役了。
但是,总要寻个好的去处,让这旧日的老伙计得以安度晚年。
于是,最后一次用眼镜布擦拭完那厚度堪比啤酒瓶瓶底的眼镜之后,我便把这老伙计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卧室里的那个地方,那个我安放昔年记忆的地方,让它同我自那个雨夜过后便再也无法回来的往昔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