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拿下,如今六房我都换了一批小吏在做事他们原本都是白衣令史,比那些司吏典吏之类的老油子要干净一丁点,当然做的时间长了就说不好了。至于县令的职责,由孙主簿暂代。”
他说到这里,突然词锋一转道:“但是,如果我们就这样上奏,然后把主犯押走,这里仍旧是一个烂摊子。那个冼云河很厉害,他拉拢举事的人里不止有失业的纺工,还有一批零散棉农。这些人往日被盘剥,如今棉价大涨,包括地上这姓蒋的在内,却依旧要压价收购。”
“如若不肯……呵呵,和对付那些纺工一样,已经有人威胁了他们,到那时候会无家可归。至于告状,长芦县令许澄在任已经五年,据说人已经不想升迁又或者调任了,打算援引太祖旧制,‘扎扎实实’干满九年。他和这些富商大户勾结,不是一天两天了。”
扎扎实实四个字,朱廷芳用上了重音,张寿当然能听出这其中的讽刺意味。
无奸不商,无商不奸,这话尽管并不全面,可但凡生意有成的大商人,十个里头至少九个都不那么干净,九个里头又至少八个利用资源不对称,挤压过下游供货商,压榨过雇员。
而在如今这个年代,眼下的桩桩事情里,纺工和棉农,便是最倒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