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灰蒙蒙的,飘着牛毛细雨,菜园子里踩得黏黏腻腻,流水席都搭了棚子,只是无人敢来,合伯手执毛笔,望着空白一片的礼簿在发呆。
陈沐手里没甚么钱,酒楼的酒菜都是孙幼麟等人出钱置办的,干坐了一天,也没人过来,只有一些人,远远地看热闹,窃窃私语,也不知在嘀咕些甚么东西。
如今的洪顺堂,是落水狗一样,被官府办了一次,又得罪了洋人,天王会的人估摸着也暗中在诽谤,自是无人敢来捐赠。
“二少,不登记还好,若登记在礼簿上,就留下了名字,往后会惹来麻烦,很多人都会忌惮这个,他们想要帮忙,却不想与洪顺堂扯上关系,这种心态你怕是不了解……”孙幼麟的经验毕竟比陈沐要老道一些。
陈沐却摇了摇头:“知恩图报是基本的良知,对于那些雪中送炭的人,又岂能连名字都不知道?”
“他们若不想惹麻烦,捐赠的东西我也不屑伸手去要了。”
孙幼麟听得陈沐如此,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等了一整天,也无人来,夜里只能将酒菜回锅热了,众人大吃了一顿。
陈沐知道,想要依靠这些零零散散的捐赠来修缮老宅,并不太可能,他只是想抛砖引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