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继续说道:“弟子的本意并非是与师父说什么天下苍生,只想就事论事,说一说我清微宗的积弊而已。只是后来弟子转念一想,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要想直指清微宗的大弊,非要从大处着眼不可。”
“非是弟子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平心而论,正一宗能坐稳正道盟主之位达近千年之久,自是有其过人之处。反观我清微宗,发迹不过几十年,如今宗内上下,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三十六堂主,七十二岛主,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哪个不是飞扬浮躁?有几人是真心实意为清微宗的未来着想?又有几人将自己与清微宗视作一体?这样的清微宗,还未独尊于江湖,已然沉迷享乐,真能胜过正一宗吗?若是清微宗大败,师父可想过后果如何?是被正道各宗瓜分肢解,从此在江湖中除名?还是沦为正一宗的附庸奴仆之流,事事仰人鼻息?”
李道虚将目光从手中的册子上移开,望着李玄都,幽幽道:“照你所言,我清微宗是没有半分胜算了?这江湖就只能是正一宗的江湖?”
李玄都道:“我没有这样说。”
李道虚拔高了嗓音:“那你怎样说?”
李玄都看到了师父眼中透出的凛然杀机,依然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