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若,沉声道:“我自小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是师父将我收养,授我技艺。我虽无父,师即我父,这座清微宗便是我的家。我又何尝不想让清微宗独尊于江湖,称雄于天下。可事实却是,如今的清微宗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繁花锦簇,然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当下奢靡贪腐之风愈盛,盛而骄、富而奢,骄必怠、奢必贪,贪必腐、腐必败。衰亡之势初见端倪。师父深居八景别院一意玄修求长生久视,虽然能尽知弟子不知之事,但师父所知尽是浮于天上之事,那些见于地上之事,师父知否?想来师父是知道的,只是故作不知,否则早已将我这些言语一一驳斥。”
李道虚深深望着李玄都,这场师徒之间的斗剑,他非但没有占到上风,反而还渐渐落于下风之中。
李玄都慨然道:“师父知道正一宗与牝女宗如何,知道阴阳宗与皂阁宗如何,知道庙堂之上如何,师父给清微宗定下了无数条条框框,自信可传万世,可师父知道底下的人心如何吗?师父对于三十六位堂主以及五位先生的心思洞若观火,可师父知道那些普通的清微宗弟子是如何想的吗?大鹏振翅九万里,看不见地上的蝼蚁,可这个天下,归根究底还是由千千万万个地上蝼蚁组成的,大鹏也终究是要落地的。”
李道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