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推开顾长衣的房门,半坐在炕沿,目光从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滑过,最后落在他伤口细碎的手掌上。
其实最混账的是他,最该罚的也是他。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长衣愿意为了养他,去码头搬砖,更想不到,顾长衣发现搬砖挣钱太难,直接捡起了垃圾。
他以为顾长衣会去酒楼之类的地方,到时会有很多清闲富贵的活儿等他。
沈磡心里清楚,顾长衣这么聪明,不可能只找得到搬砖的活,必然是碍于他父亲的压力,不敢表现得太出挑。
顾长衣是因为他才沦落至此。
沈磡重重捏了捏眉心,他永远记得顾长衣为他搬了一天砖,记得顾长衣劳累半死仍然惦记没吃午饭的傻子。
沈磡牵起顾长衣的手,拧开一盒消炎膏药,轻轻地抹在手掌肿痛的各处。
白色的乳膏一抹即化,受伤的手指变得清清凉凉。
沈磡将自己的手指嵌入顾长衣的指缝中,借此压了压越来越猛烈的占有欲。他本想放手的。
“顾长衣,你自找的。”
如果顾长衣此时醒来,就能看见某个没有坏心思的傻子,眼里浓稠如墨的深意。
沈磡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