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晶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自己是高中生,穿着制服的衬衣西裤,领带的下半截塞在胸前的口袋里,堆在小臂上的袖管依旧翻得乱七八糟。他站在一道熟悉的大门前,自恋地理了理头发,然后按响了门铃。
“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你去他房间里等吧。”——出现在面前的人是永远温柔的白阿姨,原来向诗不在家。
道过谢,付晶熟门熟路地闯进了别人的领地。他舒服地窝进了常坐的那只豆袋沙发,怀里抱着蓬松的大靠垫,四周摆满了书籍和奖状,每一样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此刻的他被向诗的世界所包围,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等待,无所事事。
陷在令人懈怠的沙发里,付晶蓦然意识到眼前的事物开始一样接一样地消失。
他吓坏了,想跑出去一探究竟,然而根本就找不到门。
他急得要命,只能拍着墙壁嘶声力竭地大喊:“白阿姨!你在吗?向诗人呢?为什么他还不回来?”回荡在耳边的声音千疮百孔,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喉结的位置。
变声期低黯嘶哑的嗓音如同一根生锈的锁链,串连的扣环一枚枚腐朽崩坏,最后彻底断裂成了满地的尸骸。
喉咙痒得厉害,不停拍打墙壁的右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