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肉,剩了个伶仃的骨架子,在某种意义上,跟泥塑是一样一样的。
难怪这一行的祖师爷是女娲。
聂九罗告诫自己,塑像要和造人一样虔诚,一肢一骨,都不能马虎。
所以单这“龙骨”一节,她起了拆,拆了起,叮叮当当没个消停。
中午,卢姐把饭送上来,看到聂九罗高坐工作台,左手握锤右手拈钉的,忍不住叹气说,这要不讲,过路的还以为屋里住了个木匠呢。
某种程度上,卢姐真相了:做美术这行的,大多自带仙气范,唯有雕塑流的,大敲大打,挥锤动斧,被人戏称为艺术行当里“搞土木工程”的,所以,别看聂九罗体纤人瘦,手臂和手上的劲力远超一般同性,有几次,卢姐都撬不开的罐头盖子,都是她给搞?的。
总之是当木匠当了一天,拆拆立立,一直到晚上才出了个满意的胎架。当然,在卢姐眼里,骨架子是没有美的资格的,依然三个字,丑绝了。
这一日体力劳动过量,聂九罗不到十一点就熄灯就寝了——换了是从前,身体疲累,那是一?会一夜黑甜到天亮的,但今天,说不清什么原因,半夜两点多的时候,她忽然醒了。
屋里黑漆漆的,但并非伸手不见五指,聂九罗的床上装了帐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