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纱的那种,把夜色又滤厚了一层。
这安静中涌动着一股异样的危险气息。
聂九罗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子,伸手从枕下摸出匕首,又摸着了绑腿带,安静地把匕首贴肉缚在了大腿上,然后拉过睡袍的裙幅遮住,下了床。
她没有穿鞋,赤脚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
卧室外头就是工作间,夜半的工作间是有点可怕的,因为她的雕塑太多,白天面目历历倒也罢了,晚上就是一团一团或蹲或伏的人形黑影,说不清那是人、是泥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聂九罗屏住呼吸,向工作间里走了两步。
灯亮了。
亮的不是大灯,是尽头角落处的落地灯,灯光昏黄,那里有一面墙的书架,两张对坐的单人沙发,中间隔了个小圆茶几,没事的时候,她会沏一壶茶、窝在沙发里看看书。
临近灯的那张沙发里,坐着炎拓,两只手都搭在沙发扶手上,右手握着枪、在扶手上有节律地敲点,枪口正朝向她。
终于来了。
聂九罗反放松下来,她原地站住,轻轻吁了口气,腿上贴着刀身的那一块皮肤本该是冰凉的,现在却稍稍发烫。
炎拓先开口:“聂小姐,真没想到还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