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他才能勉强侧躺在箱底,冰冷坚硬的箱壁挤压在身体上,他周身衣裤鞋袜被剥了个干净,只余一条遮羞的内裤,很冷。
他渐渐喊不出声音,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渗湿了鬓边的发。箱壁冷铁如霜,他周身却烧得滚烫,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
大地收窄,天空塌陷下来,阳光被阴冷尽数吞噬,世界只剩这荒芜的一隅。
小小的周未枕在漫无边际的黑洞中,什么也看不见、听不清,渐渐的,心跳声响如重锤擂进脑髓,呼吸有如咆哮山林的飓风,一切都那么死寂又那么喧嚣,他跌入无底深渊,秒针跃动一瞬,他便陷入永恒,万劫不复。
周未失去了对外界感知的能力,渺小如一粒荒漠沙,又庞大若横亘的山峦,他动弹不得,唯一判断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只剩下踝腕传来的剧痛。
那里的伤口血水凝固,结了痂,又被他自虐般磨裂开,疼痛已经成为生命里唯一的参照。
周未在梦境里昏死过去,也在梦境里陷入一片温暖的怀抱,他嘴唇翕动,在心里大声喊着妈妈,妈妈——
有人在天边啜泣,冰凉的脸颊贴上他滚烫的额,包裹他的臂弯温柔也温暖。是妈妈,妈妈终于来接他了,周未在心里想。
他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