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次也没有看到“蝈蝈”。
热死我了。
老板娘可怜我是“穷学生”——我登记用的是大学的学生证,给我安排的是一个四人间,够便宜。中间两张床的上方有一个大风车似的吊扇。我却选了最里边靠窗的一张床,像是做好准备,一旦有人闯进来,我就立马推开窗户跳出去。这样的想象带给我一点点虚幻的安全感,我承认,自从那个让我叫他“蝈蝈”的年轻男子推门离去的那一刻开始,我一直都很害怕。
后来,房间里又住进两个女孩,我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她们选择了中间的两张床,她们一直在“唧唧咕咕”地说话,一种奇怪的方言,我听不懂,也懒得仔细去辨别。
电扇的风吹不到我的床上,我很快就开始出汗,有一会儿,我担心会被自己流出的汗浮起来甚至淹死。
我睡不着,只好起床去冲凉。
冲凉房在走道里,其实就是卫生间。
有三个人排在我的前方,一个瘦些,两个胖些。我想还是算了吧。我回到房间,在靠窗户的床上躺下。我大汗淋漓,渐渐睡去,我梦见冲凉房的喷头掉下来,像一只坚硬的拳头砸到我的胸口。
我大叫一声醒来,人去屋空,天光大亮,大屋里竟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