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折子,轩帅要怎么写?”
“不忙。有一件事,要刘先生先替我参详一下,定了下来,才好写折子。”关卓凡说道:“高桥那四千多投降的长毛,已经粗粗做了整编。前面有一个吴建瀛的例子摆着,后面的这些人,又该怎样办理?”
“那也无非是先杀上一百几十个。”刘郇膏毫不犹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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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酒菜已经去了大半。酒仍是扈晴晴选的一小坛绍兴花雕,用来佐餐是最好的。刘郇膏的酒量极佳,喝到现在,丝毫不见酒意,然而他于杯盏之间轻轻松松说出来的这句话,石破天惊,却让关卓凡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刘先生,‘杀降不祥’,不是自古就有这个说法么?”
“轩帅,这里面的情形不同。吴建瀛那一支,有路可走而不走,是真心投顺,不仅该赏,而且可用。”刘郇膏替他分析着,“高桥的这一支,是迫于穷途末路,不得已而为之。说句实话,那时长毛的两道防线已破,华尔在西林岗上架炮轰击,四围还有洋人的兵舰环伺,就算他们不降,只要半个时辰,便成齑粉——降与不降,实在也没多大分别。”
“那……要杀一百几十个人,又是什么缘故?”关卓凡迟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