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鋆点了点头,说道:“是。不过,尴尬归尴尬,关某人谦逊自抑的名声,可就不胫而走了。”
“就是这么回事!肃顺做事,招旗人的怨;肃顺做人,招宗室的厌——一句话,没人待见他!可关某人,嘿嘿,这八旗上上下下,上边儿的都捧着他,下边儿的也不见得真埋怨他——肃顺怎么比?”
“还有,肃顺手里没有兵,而他……这个,佩蘅,你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我就不用多啰嗦了。”
宝鋆的嘴巴微微张了一下,就想接这个话头,但他在心里大声警告自己:火候不到,时候不到!
压了又压,按了又按,终于闭紧了嘴唇。
这一次,宝鋆的异样,恭王倒是没有察觉。
小小抿了口酒,恭王继续说道:“最紧要的是,辛酉年的时候,两宫是站在咱们这边儿的,大义名分在咱们手里;现在,两宫是站在他那边儿的,咱们……没有大义名分。”
“这么个局面下,若有人要对付他,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在两宫和关某人之间,打根楔子进去!以前,安德海这么做了——想离间‘西边的’和他;现在,烧酒胡同又这么做——想离间‘东边的’和他……还有‘西边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