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顺化,紫禁城,乾成殿。
嗣德王本来是不想见人视事的——昨日帷幄之内,御榻之上,挞伐过甚,今日早上醒来,脑子昏沉沉的,身子软塌塌的,眼睛都不想睁开来,坐都不想坐起来,更别说见人视事了。
可是,“事”可以不“视”,外头的这个人,却不能不见——来者是大清国钦使唐景崧。
嗣德王叹了口气,对乾成殿总管杨义说道,“更衣吧!”
见了面,嗣德王十分客气,称唐景崧“维卿先生”,不说“赐坐”,而说“请坐”。
宾主刚刚坐定,嗣德王就轻轻的咳嗽起来。
唐景崧留意的看了看嗣德王的面色——又青,又黄,夹杂着一种不均匀的、病态的红晕。
嗣德王的相貌,如果忽略脸上那些隐约的麻点,可算得清秀儒雅,不过,这个面色,实在不能算好看。
特别是那种红晕——那是一种纵欲过度、虚淘了身子的特有的面色。
“季节变迁,寒暑无常,”唐景崧微微颔首,“务请殿下善加珍摄。”
嗣德王在越南人的口中,是“陛下”,到了天朝上使这儿,就只能是“殿下”了。
唐景崧心想,三百多妃嫔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