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欢知道我想明白了,嘴角一勾,道:“比起他送太子和冀王的,你这点东西算什么?宫外头王公府里用彩烛的多得是,不差你这里。圣人还特地赐你红线毯,不就是叫你配着用的意思么?我用了一半,剩下一半,给你做嫁妆。”最后天外飞来一句,却是拿我打起趣来。我正是心中有些思量的时候,听她这话,怎么听都像有些酸味,拿眼把她一看,慢慢道:“我的嫁妆自有宫中承办,不劳你费心,倒是你的嫁妆,说不定要从我这里着落。”
韦欢脸上的笑立时敛去,颦蹙道:“我和你玩笑呢,你倒又摆些子公主款儿。”
我不料她说变就变,还怔着没动,她先已走开几步,那教坊中张四娘并许多行辈早已进来,一拥地向我见礼。
父亲不甚爱繁华艳丽,宫中多自收敛,穿戴时不敢太逾了矩去,教坊内人却是不一样,个个都高髻、阔眉、红颊、朱唇,穿着各色间裙,裙摆较宫中常式为短,下面皆是彩色条纹裤脚、软锦尖头靴,那张四娘更是明目张胆地穿了红绿间裙,配铜鱼,戴步摇翠华,未语先笑:“见过公主。教坊贱艺,能得公主恩宠,是贱妾大幸。”
她抬头时我见着眼熟,想是常在宫内伺候的,却又记不得她到底演过何等曲乐,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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