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方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却是这几日难得见到的毒日头,让左脸被照得发热的汉子只能勉强用一只眼睛观察。
视线细成了一条缝,在平原那头交接着烟尘的地方,排列着一队不甚齐整的人马,约莫有一两百人的队伍,不见旗号,分作一前一后的两股,只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官道旁的山脚下行来。
阿来惹口中嚼着来自广西的槟榔,却并没有多生出许多口水来。营寨从山下移到山上的一桩好处便是能够看得更远,往来的商贾有没有油水,来自何方,去往何处,心中都能有数,是以前些日子才能下得了决断让族中的儿郎跟着本地的线上前去做一场买卖,却不想来人不是羊儿,还是带翅子的,也即所谓官面上人物。马鬃部本就不算什么大部族,加上妇孺不过几百口而已,所谓靠山吃山,劫掠往来川黔两地的商货便是他们改善生活的寻常手段,算不得什么。若不是这边行事更好,他们也不会受人勾引,来这官道上办事。但凡有杀人放火的勾当,那白马硐的线上人却从不参与,只做些导引和递送情报的杂事,关节还在销赃上。但这一回,自家的儿郎一个也未见回来,直到几日前打探到消息,才得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年轻的头人强按住心头的怒气,继续看